2019年9月23日至30日，国家图书馆副馆长陈樱率团一行5人应邀赴丹麦和芬兰进行业务交流和图书馆参访。

　　一、基本情况

　　在丹麦期间，代表团访问了哥本哈根中心图书馆和丹麦皇家图书馆。在哥本哈根中心图书馆，代表团听取了首席顾问米克尔·克里斯托弗森先生的战略发展规划报告并进行了业务交流和图书馆参观。在丹麦皇家图书馆，与总馆长斯文德·拉森先生进行了友好晤谈，双方分别介绍了各自图书馆的基本情况，针对馆藏建设、数字化发展等议题进行了深入地探讨，并就未来两馆间的交流合作交换了意见。中国驻丹麦使馆公使衔文化参赞李鸿也参加了会谈，并陪同代表团访问了中国驻丹麦使馆文化处和哥本哈根中国文化中心。

　　在芬兰期间，代表团参访了赫尔辛基大学图书馆总馆、赫尔辛基中央图书馆（颂歌图书馆）、城市图书馆卡利奥分馆、图洛分馆和芬兰国家图书馆。在芬兰国家图书馆，代表团会见了副馆长莉萨·萨沃莱恩女士，并在听取了她做的馆务情况报告后进行了问答交流。代表团成员霍瑞娟和王志庚分别就中国公共图书馆发展概况、中国少年儿童图书馆的发展概况进行了报告。芬兰方面还介绍了其数字图书馆建设及未来发展规划情况。双方还就文献保存保护、数字资源管理等话题进行了探讨。中国驻芬兰使馆文化参赞游弋参加了会见和业务交流。

　　如下就各馆访问和交流情况进行总结，并提出本代表团的交流感受和工作建议。

　　二、各图书馆情况介绍

　　（一）丹麦皇家图书馆

　　丹麦皇家图书馆建立于1648年，其历史馆藏发展主要靠购买私人藏书、捐赠和战争掠夺。1989年，皇家图书馆与哥本哈根大学图书馆（成立于1482年）合并，成为一座研究型国家图书馆。2017年，兼并奥胡斯大学图书馆、丹麦国家艺术图书馆和行政图书馆，统称为丹麦皇家图书馆。其职责既包括大学图书馆职责，也履行国家图书馆职责，负责保护丹麦文化遗产，开展文化传播及研究，承担国家公共图书馆的中心馆的职责。

　　丹麦皇家图书馆作为国家图书馆和典籍博物馆，依法收集作为国家文化遗产的出版物，包括图书、期刊、报纸、内部资料、手稿、档案资料、地图、画册、照片、音乐及数字出版物等。依法提供读者研究和学习使用，同时负责开展藏品的长期保存与保护。

　　作为大学图书馆和研究型国家图书馆，该馆负责学术文献的收集整理以及为大学研究和高等教育服务。该馆还履行全国图书馆的协调职责，开展图书馆学及藏书研究。

　　（二）哥本哈根中心图书馆

　　哥本哈根中心图书馆是丹麦最大的市立公共图书馆，为儿童和成人提供丰富的纸本文献和数字资源。该馆强调图书资源的揭示与提供，注重未成年人阅读服务，充分活用图书馆空间，在每个楼层设有阅读空间和学习场所。该馆的特色是自助服务，馆内设有多功能馆员咨询终端，还提供图书馆设备的预约服务，读者的文献复制等均实现自助服务。该馆注重发挥社会教育职能，联合读者社团组织开展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包括举办音乐会、展览和辩论会等活动，每年的文化之夜还会举办派对烟花盛会，丰富市民的文化生活。该馆已成为哥本哈根市的重要知识中心和文化中心。一层设有咖啡餐吧，其烤面包是网红餐品。

　　（三）芬兰国家图书馆

　　芬兰国家图书馆是北欧历史最悠久的国家图书馆，是芬兰最大的研究型图书馆。原为赫尔辛基大学图书馆，现为赫尔辛基大学附设的一个独立机构，隶属于芬兰教育部。负责全面保存、保护国家文化遗产（包括网络资源），并向公众提供服务。为大学图书馆、公共图书馆、特殊图书馆等提供服务，促进国内及国际图书馆事业合作。该馆由主馆、斯拉夫图书馆和研究生图书馆三座馆舍组成，总面积约2.9万平方米。该馆藏品丰富，除书刊文献外还收藏大量特色资料，如手稿、地图、印刷乐谱、招贴画等，其1/3馆藏为芬兰文献，2/3为外国文献。该馆所藏西方中国学的图书较丰富，主要是英文和德文文献。该馆还藏有一批西藏文献，包括《甘珠尔》《丹珠尔》等。该馆由赫尔辛基大学与芬兰文化教育部共同出资管理，来自国家的财政投入是该馆的主要经费来源，占总经费70%以上，该馆还通过创收和吸引捐助等方式募集经费。

　　该馆非常重视文献数字化工作，已将大量馆藏历史报刊全部数字化，提供全文检索，向读者免费开放。为提高文字OCR识别的准确性，该馆还开发了在线游戏，读者在阅读数字资源时可以通过游戏的方式对数字化识别错误进行更正。

　　（四）赫尔辛基大学图书馆

　　赫尔辛基大学图书馆是全国最大的研究型图书馆。该馆承担芬兰国家信息网络协调的各种责任，负责开发和维护国家总书目和大学图书馆联合目录。该馆收藏大量历史文献，包括芬兰早期出版物以及大量俄文出版物。该馆收藏的1917年前的俄罗斯缴送本是其最大专藏，受到全世界学者青睐。该馆除向学校师生提供文献服务外，还向普通公众开放。该馆的馆舍改造是一个成功案例，通过增加一个弧形砖砌结构，恰到好处地与街道相邻建筑融合，外观呈现的网格式窗户让图书馆内的楼层有错落模糊的视觉效果，拱门式的图书馆入口赋予了这座图书馆独特的外观。

　　（五）赫尔辛基中央图书馆（颂歌图书馆）

　　颂歌图书馆是赫尔辛基城市图书馆的总馆，作为芬兰独立一百周年的献礼，于2018年独立日前夕隆重开馆。该馆在世界范围内是一座网红图书馆，获得2019年度IFLA公共图书馆新馆奖的殊荣。该馆面积为17250平方米，位于芬兰议会大厦的对面，意在“拥抱技术和进步的价值观，提供各种创新服务及图书借阅”。该馆在广泛征集公民意见的基础上充实了图书馆的功能，实现了与周围城市环境的相融，成为赫尔辛基市中心地段的一个既可以社交互动，又可以独立工作，一个免费的、自由进出的，面向所有人的地方。

　　一层是城市的社交大客厅，设有信息服务台、图书借阅流通处，还有餐厅、电影院和多功能报告厅。这里成为市民朋友约会、休闲娱乐等自由活动的场所，而且没有安检设施。

　　二层分布着多种工作室、会议室和手工制作间，这里汇聚了图书馆的精华科技和特色服务，集中体现了芬兰公共图书馆系统强大的公民服务意识。有专供儿童使用电脑游戏室，有面向成人专业录音棚、卡拉OK室、琴房，甚至还有一个设备齐全的专业厨房，可以用来聚会请客。在手工制作方面，有缝纫工作台、3D打印机、激光切割机、巨幅海报打印机，以及各种各样的大小仪器，比如塑封、胸章机等，所有这些设备，大都免费向读者开放，只需提前上网预约。

　　三层是整个图书馆唯一能找到书的地方。这里的10万册图书，只是整个赫尔辛基公立图书馆系统350万馆藏的一小部分。读者可以通过图书馆网络，随时查阅自己想要的书，并且选择到离家最近的分馆取书，也可以在任何分馆还书。这里是整座图书馆最开放和活跃的空间，采用大面积通透采光，台阶式下沉地面区域可坐可躺。它凌驾于嘈杂的街面之上，视野开阔，适合阅读和冥想。

　　该馆提供电子书和有声读物的外借服务，读者还可凭图书卡登录系统，借阅120个国家，60种语言出版的近6千种报刊资料。

　　该馆由ALA建筑师事务所设计，建筑师南安迪说:“图书馆必须储存大量的书--这种陈旧的布尔乔亚式观念，拖了当代图书馆设计的后腿，搞得图书馆越来越不受欢迎，也导致了现在世界上好些地方的图书馆都维持不下去，不得不关门。造一个大楼把大部分空间用来放实体书是不合理的”。颂歌图书馆作为世界上造价昂贵的新型图书馆之一，这里有些“不务正业”，但它的成功代表了一种公共空间的潮流和趋势。

　　三、交流感受及工作建议

　　（一）加强与北欧国家图书馆间的双边交流与合作

　　北欧各国的图书馆事业发展历史悠久，馆藏丰富，很多管理经验值得借鉴。近年来，我馆与北欧主要国家图书馆的交流活动较少，特别是缺少常规性的交流互访，因此我们对北欧的图书馆最新发展缺乏了解。本次出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算作破冰访问。在丹麦和芬兰两座国家图书馆，代表团报告了我馆的最新发展，并听取了对方的事业发展和未来规划的报告，达到了沟通信息的目标。在业务交流中，对方表现出对我国图书馆事业强烈的求知欲，本团向对方提出了口头邀请。本团建议在合适的时间，邀请北欧的国家图书馆馆长来京回访，以达到互通有无，进而深化双边联系和沟通，早日签署合作协议，促进文献交换、馆员互访和会议研讨等活动的落地。

　　（二）加强图书馆建筑的空间再造及体验升级

　　本次图书馆访问和业务交流期间，涉及的两国的图书馆馆长、管理层和馆员都在强调图书馆的空间价值。诚然，随着技术发展与社会环境的变化，图书馆作为公共教育普及以及科学研究的有力推进者，开拓新的服务模式，打破图书馆的传统定义，进行现代化转型，提升服务效能是十分必要的，也是必然的。本次访问的五家图书馆都在图书馆空间再造方面进行了很好的实践，从哥本哈根中心图书馆的儿童空间改造，到赫尔辛基大学图书馆的自助空间和私密空间，再到颂歌图书馆的全新整体设计，及赫尔辛基城市图书馆图洛分馆的儿童空间小型设计，无不体现出这一趋势。图书馆的藏书和文献借阅功能在下降，从最初的知识存储空间向信息资源的共享空间、创意孵化的技术空间、创意交流的第三空间转型，北欧图书馆的空间再造运动正在很多方面重新定义图书馆的未来。图书馆为人类的终身学习提供支持的社会使命和社会价值不会改变。

　　建议我馆根据各馆舍功能定位和读者需求，结合南区南门开放，对少年儿童阅读空间、读者自习空间、文化创意空间、新科技体验空间、书店和餐食空间进行更新规划和功能改造，为读者打造更加人性化和舒适性的空间体验。

　　（三）加强图书馆建筑内部标识和导览服务

　　图书馆建筑是公共空间，其内部标识和路径导览非常重要，专业性很强。本次访问的大部分图书馆都非常重视馆内的标识设计和读者导览，这对于访客参访非常受用。特别值得一提是颂歌图书馆的标识系统设计非常突出，能够看出其设计的系统性、科学性和艺术性。图形化的形式设计，简约的图文风格对于图书馆的气氛渲染和意境营造起到非常好的提升作用。一座图书馆的标识系统，无论从色彩、造型、选材等方面都需要与其内部环境相融合，从而确立图书馆的文化，便于读者自由、独立、直观地了解图书馆，从而方便地利用图书馆。

　　我馆的馆舍建于不同时期，楼内通道多且分区功能时有调整，经常给读者的馆内流动带来困难，建议适时对南北区的标识系统（机构设施标识、导向标识、藏书分布标识、警告提示标识等）进行统一分类设计和优化。

　　（四）加强古旧报刊资料的数字化和开放存取

　　通过本次交流获知，北欧各国的图书馆普遍重视数字资源的建设和服务。丹麦皇家图书馆和芬兰国家图书馆都是欧罗巴那数字图书馆（Europeana）的重要成员，执行Europeana的统一资源建设标准规范，并向中心站开放元数据和端口，同时在国内协调其他学术机构的数字资源建设。两个国家的数字资源建设集中在古籍、手稿和档案资料和报刊文献类。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国家图书馆的老报纸数字化进展较快，数字化成果显著，并且都实现了全文检索。这为北欧的人文学科的学术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源支撑。

　　对比我馆的数字资源建设，主要集中在古籍和特色文献，建议加大普适性馆藏资源的数字化，提高数字资源的受众面，早日开展老报刊的数字化和全文检索，这将为我国的人文历史研究提供重大文献支撑。

　　（五）提升针对少年儿童的阅读服务

　　少年儿童读者是图书馆的未来。当前，世界各国都在加大加强针对少年儿童的图书馆服务。哥本哈根中心图书馆将儿童图书馆的面积扩充至整个楼层，并且吸引幼儿园班级集体来馆利用。赫尔辛基城市图书馆的两个分馆都开辟了专门的儿童阅读空间，还有专门针对小小孩的阅读服务、儿童读者的个人画展、开合式儿童阅览室和阅读障碍儿童的干预服务（阅读狗）。而颂歌图书馆采取针对儿童的分龄服务，既有给婴幼儿的故事屋，也有给小学生的影视服务，还有给中学生的创客空间，还有针对青少年的游戏室和琴房。颂歌图书馆的儿童阅读区的整体设计更是人性化，设有专门的童车存放区、睡眠儿童的收容站、亲子专用厕所等。

　　建议我馆少儿馆在升级改造时，进一步明确国家图书馆少儿馆发展方向和功能定位，充分考虑少年儿童的年龄差异，提供针对性的分级服务。围绕少年儿童的感性素质和创新意识培养，开展阅读指导、读书交流、演讲诵读、图书互换等形式多样的社会教育活动，更好引领全国图书馆少儿服务。

　　（六）加强针对驻外使领馆和文化中心的服务

　　本代表团此行还分别访问了驻两国大使馆文化处和哥本哈根的中国文化中心（在建）。在同驻两国大使馆文化处官员的交流过程中，了解到中国大使馆的文化活动是非常受驻在地人民关注的，但两国大使馆（文化中心）的资源相对缺乏，特别是图书和特色资源相对缺乏。建议我馆可发挥数字图书馆的资源优势，加强数字资源的提供。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开展专题赠书或文化展览等主题活动。

　　此次与丹麦、芬兰两国图书馆的业务交流安排紧密，内容丰富。代表团在两国受到了各图书馆的热情接待，顺利完成了各项交流访问活动。对两国国家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的深入了解，为我馆的发展提供了新启发、新思路，有助于我馆日后工作的开展，为日后与两国图书馆开展更加紧密的图书馆间合作奠定了良好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