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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日本国见在书目录详考》

    

  《日本国见在书目》,由日本学者藤原佐世于平安时期奉敕编纂。此目成书于《隋志》和两《唐志》之间,共收唐及唐以前古籍1500余部,计17209卷,模仿了《隋志》分类的结构和次序。由孙猛著、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日本国见在书目详考》对该书目所载汉籍的卷数、流传、存世等情况作了详细考订,并附录有关论著和文章的索引。是利用和参阅本书目的最佳工具书。  

  《日本国见在书目详考》(下简称《详考》),系旅日学人孙猛先生对于《日本国见在书目录》(下简称《目录》)积三十年功力完成之巨著。此书关涉中日两国古今文献之传承研究,具有高度的文献及学术价值,继往开来,戛戛独造,中日学坛,均蒙其惠。 

  一、《目录》自身具有无可替代之重要文献价值。  

  01.《目录》为中国古籍现存最早之域外流传书目,编纂于日本平安时期(承和十四年至宽平九年,847-897),著录自中国、朝鲜半岛东传之中国古籍多达1579种(据孙氏统计)。  

  02.《目录》为中国唐代及唐以前古籍之重要参考书目,著录古籍约占《隋志》、《旧唐志》之五成(约当八世纪前中国古籍之半数)、其中三分之一弱又未见于《隋志》及两《唐志》,所著录书名、卷数和撰者信息,遗存原貌,足资考索,堪称中国古籍辑佚之渊薮。  

  03.《目录》为东亚文化圈文献传播之可靠记录,所著录日本奈良至平安时期输入之中国古籍,既为影响日本文化发展之重要典籍,又为研究中日及东亚文化交流之宝贵史料。 

  二、《详考》对《目录》完成穷原竟委、竭泽而渔式研究,分《本文篇》、《考证篇》、《研究篇》、《资料篇》四部分:  

  01.《本文篇》首先完成对《目录》最早传本“室生寺本”(日本宫内厅书陵部所藏平安末期古写本,江户时代诸多抄本皆由此而出)之精心校勘(原文约一万三千余字,校正达二百三十余处)。校勘所得,如改正原本著录条目之误分、误合及误断,确认重复著录者(因同书异名重见、因文本或卷数不同重见、疑为重见等),甄别误认之中土著作等,均慎重严谨,一丝不苟,辨证坚实,结论可靠。  

  02.《考证篇》为《详考》重点之所在,用力至深,所设“原文”、“著录”、“校订”、“存佚”、“著者”、“考证”、“流布”、“参考”等八项内容,囊括古今文献目录学研究之所有方法。作者对《目录》所著录图书及著者之全方位考订,不仅为千余部中国古籍编成书志,同时梳理各书于中日两国之流传、研究史,洋洋洒洒,巨细无遗。作者之考订,兼及《目录》未著录之日传汉籍,堪称对输入日本之中国古籍总括性研究。  

  03.《研究篇》系作者对《目录》及其编者藤原佐世之专题研究论文,属于日本古典文献学范畴,其中对于《目录》之名目(“本朝见在书目录”或“日本国见在书目录”)、属性(记录日本平安前期传世汉籍之总目录)、成书年代(编成奏进于宽平三年之三个可能时间段)、流传经历(至少经历五阶段、五文本,今存“略钞本”或渊源于稿本且经增损点窜)、《目录》与输入汉籍之关系(日本集中引进汉籍于八世纪奈良时期,数量超过其后之平安时期),《目录》编制之依据(《目录》或据《将来目录》、《将来目录》则据《集贤院见在书目录》、《目录》或仿中国书目编成)等专题之辨析,胜义纷纭,多可传信。  

  04.《资料篇》收集题识等编成。并附录索引,索引包括四角号码索引、拼音索引,及四角号码与拼音对照索引等,合于规范。  

  三、《详考》作为跨国度、跨文化之文献学研究成果,足称当代中国学人治学之标杆。  

  01.《目录》因其日本汉籍输入书目、中国古籍域外书目之特点,其研究具有多重挑战,历来研究成果有欠丰厚,空白有待填补。《目录》之特殊性,要求研究者须具备跨语种、跨文化之学术训练,谙熟东亚文化发展及中日典籍传播历史,善于利用两国学术资源,长于运用目录、版本、校勘学研究方法,并积以水滴石穿之功,始能胜任此役。《详考》作者之文献专业背景、中日学术工作经历,加以长年积累、刻苦坚持,遂使天从人愿,有志终成。  

  02.《详考》之成书得益于中日文化交流。引据绵密、考订精审,向来为日本学人自视之强项。《详考》成书,后来居上,完胜旧注,引发日本学界关注与感叹,如“今后大概无法离开本书谈《日本国见在书目录》了,但遗憾而可悲的是,堪称日本文化宝物的《日本国见在书目录》研究著作,并非由日本诸如岩波书店那样的出版社出版,而是由中国的出版社用中文(几乎即“汉文”)出版。若以日本语出版,其部帙无疑更庞大,而且将有助于日本人理解平安时代学术状况。尤其研究平安时代国文、国史学者中,不谙中国语者仍多,故日本语版著作对其研究将大有裨益”云云(见日本2016年1月23日“天汉日乘”博文),即为一例。诚如有识者所言,近代以来,中国学术研究长期受惠于日本汉学,《详考》亦藉助日本学术资源而完成,作为礼物回馈日本学界,实为有功中日学术交流之佳话。  

  03.《详考》作者旅日执教二十八年,几乎未参加任何学术会议,也未发表有关《目录》外之其他著述,穷年兀兀,寂寞自甘,身居海外,潜心著述,自述“始终没有放弃学术追求,始终在孤独地攀爬新的学术高峰”。有此精神,始成此著述,不仅《详考》足称今人治学之标杆性成果,作者之精神亦足为治学者之楷模。 

作者│复旦大学古籍保护研究中心主任、复旦大学图书馆研究馆员、教授  吴格 

编辑│赵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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