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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 | 元本稼轩长短句(全二册)

《元本稼轩长短句》

  (全二册)

  编著者:(宋)辛弃疾 撰

  ISBN:978-7-5013-6791-7

  装帧:平装

  开本:大32开

  内容简介

  《元本稼轩长短句》一书所选底本为国家图书馆所藏元刻本,全书十二卷,共辑录辛弃疾词573首,传世孤本,卷十二后有“大德己亥中吕月刊毕于广信书院,后学孙粹然、同职张公俊”两行。书中钤有“袁氏鱼叔”“梦鲤”“朱之赤鉴赏”“黄丕烈印”“荛圃”“曾藏汪阆源家”“宋存书室”等印,表明原书在清代由藏书家黄丕烈转归藏书家汪士钟所有,后入藏另一藏书家杨以增海源阁。近代著名藏书家周叔弢先生得于海源阁后,慨然捐献中国国家图书馆。该书还有清黄丕烈、顾广圻跋以及陶梁、瞿中溶、汪鸣銮、王鹏运、 许玉瑑等名家题款,不仅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还极具观赏价值。

  序言

  國家圖書館藏元大德三年(1299)鉛山廣信書院刊本《稼軒長短句》爲十二卷,共輯録辛棄疾詞五百七十三首,乃目前所知之傳世孤本。卷十二後有“大德己亥中吕月刊畢于廣信書院,後學孫粹然、同職張公俊”云云,大德己亥即大德三年(1299),中吕月即農曆四月,孫粹然、張公俊等乃校正是集者。

  辛棄疾南渡後,居鉛山、上饒兩地時間最久,并於南宋開禧三年(1207)卒於鉛山。此書卷一第一葉版心下镌“信鉛暢叔仁刊”六字,信鉛爲信州鉛山縣之簡稱。鉛山、上饒宋時均屬信州。此本刊於辛棄疾卒後九十餘年,而其編訂則應在辛棄疾去世之後,集中録有《洞仙歌》一闋,乃“丁卯八月病中作”的,當年十月辛棄疾即去世。又據國家圖書館《中國版刻圖録》圖三零五所述:“此本酬和贈送范先之詞共十首,别有宋時甲乙丙丁四卷本八首,都作‘廓之’,餘二首不著姓名。案范先之原名當作‘廓之’,四卷本刻於宋寧宗趙擴即位前,故用本名。此本祖本則刻於寧宗朝,或已在稼軒身後,故刻時避寧宗諱嫌名,改‘廓之’爲‘先之’。可見此本淵源之古。”故信州十二卷本確實在較大程度上保留了辛棄疾詞的全貌。

  宋代信州十二卷本的編者,似無定論。據劉克莊《辛稼軒集序》云:“公所作……余幼皆陳誦。公嗣子故京西憲□欲以序見屬,未遣書而卒,其子肅具言先志。恨余衰憊,不能發斯文之光焰,而姑述其梗概如此。”隱約其辭,衹言請序之事,而未及具體編者。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鄧廣銘修訂《稼軒詞編年箋注》,撰《增訂三版題記》,推測其編者當爲曾任京西南路提刑的嗣子辛成所編定,由辛棄疾之孫辛肅敦請劉克莊撰序,嗣即在上饒刊行《辛稼軒集》。因編者的身份,鄧廣銘認爲其中所收辛詞諒無贋品雜入。

  今檢此書,鈐有“袁氏魚叔”“夢鯉”“朱之赤鑒賞”“黄丕烈印”“蕘圃”“曾藏汪閬源家”“宋存書室”等諸家之印,亦可以此略窺遞藏之軌迹。清初蘇州朱之赤本明朝宗室,富於藏書,學問淵雅,入清後專意收藏法書名畫及名人手抄之書,與汲古閣主人毛晋之子毛扆及另一位藏書家葉奕多所往還,彼此商討藏書及版本,入藏宋槧元抄極夥,珍本名刻雜置榻上,此廣信書院刻本《稼軒長短句》即爲其一。清嘉慶時此本爲藏書大家黄丕烈所得,後漸次轉歸汪士鐘、楊以增海源閣以及近代周叔弢等藏書家,并最終由周叔弢結束其私藏歷史,慨然捐獻於北京圖書館(今國家圖書館)。

  《宋史·藝文志》即著録有“辛棄疾長短句十二卷”,陳振孫《直齋書録解題》亦著録有“稼軒詞四卷,又信州本十二卷”,并言:“寶謨閣待制濟南辛棄疾幼安撰信州本十二卷,卷視長沙爲多。”但宋代信州十二卷本久不傳,明代李濂在《批點稼軒長短句·序》中自稱其家藏《稼軒長短句》十二卷“蓋信州舊本也”,但李濂自己也無法證實,且其藏書源流無法考明,衹能備此一説而已。李濂卒於公元一五六六年,此前已有明嘉靖十五年(1536)王詔刻《稼軒長短句》、嘉靖二十四年(1545)何孟倫刻《辛稼軒詞》等。此二刻於辛棄疾詞集名稱雖有异,皆出廣信書院十二卷本則一。則李濂所謂“信州舊本”當非宋本原刻,或是據信州十二卷翻刻者,而其文字則與元大德廣信書院十二卷本略有不同,原因待考。

  以信州十二卷本爲祖本的抄本或刊本則代有傳布,此廣信書院刻本,疑爲現存最早覆刻宋信州本者,從此綿延一綫以存,幸何如哉!明末毛晋汲古閣刻《宋六十名家詞》中《稼軒詞》據嘉靖王詔十二卷本覆刻,併爲四卷,大概是與《文獻通考》《宋史·藝文志》所著録稼軒詞之卷數相合,但順序編次實與廣信本同,衹是分卷有异而已。此後若清代則有小草齋抄本稼軒長短句十二卷、陶湘影印小草齋本、清吴重熹《吴氏石蓮庵刻山左人詞》本、清辛啓泰《稼軒集抄存》本等。尤其清光緒間王鵬運《校刻稼軒詞記》記其刻《四印齋所刻詞》,深知“《稼軒詞》向以信州十二卷本者爲足本”,遂將汲古閣四卷刻本復原爲十二卷,并從海源閣借得廣信書院本對勘,對明以來各本誤處稍有勘正,流傳因是更廣。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黄丕烈藏本。今檢相關材料,黄丕烈并非從朱之赤手中直接購得,而衹是含混説“從郡故家得此”。顧廣圻跋則稱:“嘉慶己未,蕘圃買得於骨董肆内。”朱之赤藏本如何流入骨董肆内,已難詳考。此本雖如精金美玉,良足珍惜,但原書闕失三頁,未免引爲遺憾。黄丕烈因出舊藏汲古閣抄本,命顧廣圻補之。顧廣圻跋稱自己“因拾卷中所有之字,集而爲之,所無者僅十許耳”。黄丕烈之所以要求用原本之字以補闕葉,是因爲刻本乃“純乎元人松雪翁書”,是典型的趙孟頫書體,其書藝也是難以替代者。顧廣圻遂據抄本之字集補卷四第十六葉,卷六第十葉,卷十一第四、五合一葉,若抄本無者則闕,如《洞仙歌·紅梅》“冰姿玉骨,自是清凉■”,仍以墨釘識之,蓋元刻本與毛抄本皆闕此字,故不爲强補。其實此字若意測,也未嘗没有方向,此闕字與次句“此度濃妝爲誰改”之“改”字應屬同一韵部。平水韵上聲十賄部,也不過三十餘字,若“采”“彩”“在”“待”等,意皆可通,然意補之患也隨時都在,故識一墨釘,自是最穩妥的做法。使此書庶幾成全璧,黄丕烈也矜爲“幾還舊觀”。但黄丕烈所得此本,雖是元本,却是經人校正之本。以此也帶來了一些其他校勘問題。顧廣圻跋文作於清嘉慶己未(1799)七月二十二日,則此本刊成當即稍後之時,從此黄丕烈本遂成廣信書院本之典範矣。

  其次就校勘問題,王鵬運《四印齋所刻詞》本也值得關注。據王鵬運跋文,其於光緒丁亥(1887)九月從楊以增海源閣假得此本,對勘汲古閣刻本,發現毛刻雖未校補元刻本所闕三頁,但另有其他“妄校妄改”的現象,當然也有原本訛奪而毛刻勘正之處。而更讓王鵬運生疑的是,黄丕烈、顧廣圻既然申言以汲古閣抄本對校廣信書院本,但爲何出現毛抄闕處,居然與元刻本相同呢?據王鵬運進一步追索,汲古閣用來校勘元刻本的底本乃是李濂評點本,而李濂所用的底本乃明萬曆間刻本,則宋代信州本傳至後世,或非一途。汲古閣刻本與汲古閣抄本之間,文本差异固自存焉。

  關於辛棄疾詞集的刊刻情况,梁啓超、趙萬里言之頗爲清晰。因采擇前人諸説,對勘廣信書院刻本略述如前。

  宋本稼軒詞,其實還有一些另外的刊本,據辛棄疾門人范開於南宋淳熙戊申(1188)正月元日《稼軒詞序》中云:“開久從公游,其殘膏剩馥得所沾焉爲多。因暇日裒集冥搜,纔逾百首,皆親得於公者。以近時流布於海内者率多贋本,吾爲此懼,故不敢獨閟,將以祛傳者之惑焉。”從范開的這一節話可知,至少在宋代淳熙年間,稼軒詞的傳本甚多,“率多贋本”之説無法考明真相,或多文字差异與舛錯,或雜他人之詞之謂也。然稼軒作詞本多修擇之功。岳珂《桯史》即記稼軒嘗激情誦讀《賀新凉》《永遇樂》二詞,請座客指摘其病,岳珂便直言其《賀新凉》首尾二腔句式相似,而《永遇樂》用事過多,據説辛棄疾聞而以爲然,自改其語,“日數十易,纍月猶未竟”,可見在不同情境下流傳出去的稼軒詞,文字有所差异也是很自然的。

  而范開所刊之本,雖纔百餘首,然皆親得於稼軒者,則其可靠性自然没有問題。估計在稼軒詞傳播過程中,多有文字錯漏或竄入他人之作者,而范開此本則確實可以糾坊間傳本之誤了。范開此序作於淳熙戊申年,即淳熙十五年(1188),辛棄疾當時閑居江西上饒,范開此編及序皆曾經辛棄疾過目及認同,主要收録了淳熙十五年之前的稼軒詞。劉克莊此序兼論辛棄疾的經歷與不凡氣概,對其《美芹十論》《九議》及詩詞均有論析,而末節所論則側重在詞。由前引文可知,此序乃作於辛棄疾并其嗣子去世之後,乃應辛棄疾嗣子之請而作,可惜的是辛棄疾嗣子未及遣書而卒,故也未及見劉克莊此序。

  宋末另有一《辛稼軒詞》本,劉辰翁序稱“因宜春張清則取稼軒詞刻之,復用吾請”。此張清則所取刻之《稼軒詞》,也一時難覓,恐亦失傳矣。

  顧炎武曾有“宋元刻書,皆在書院”之説,蓋元代書院經費充足,其山長多爲一時之名家,他們不僅學識豐富,眼界上佳,而且傾力刻書,故精品獨多。此大德廣信書院刻本采用行書寫刻上版,刊印極精,筆墨圓潤靈動,疏朗有致,是元代寫刻本中當之無愧的珍品。黄丕烈跋文云:“余素不解詞,而所藏宋元諸名家詞獨富,如《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所載原稿皆在焉……《稼軒詞》卷帙多寡不同,以此十二卷者爲最善。”稱其爲絶無僅有之物,珍秘無匹。該書今存清黄丕烈題識,顧廣圻跋以及陶梁、瞿中溶、汪鳴鑾、王鵬運、許玉瑑等名家題款,兼具重要的文獻與藝術價值。  

  彭玉平

  二〇二二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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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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